只听海瑞哈哈大笑:“总督大人我是知道的,他可是个廉洁奉公之人啊。”“你知道就好,还不赶快把我放了。”胡柏奇趾高气扬的说道。海瑞却突然变了脸色厉声说道:“总督大人廉洁奉公守法,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?你是哪里的恶少,竟敢冒充总督大人的儿子,败坏总督大人的家风?来啊!将此人重打四十大板。”
胡柏奇的随从看胡柏奇要挨板子,赶忙拿出一封书信:“老爷息怒,这是总督大人的亲笔信,您请过目。”海瑞正眼都没看他的信,再拍惊堂木:“大胆狂贼,竟敢伪造总督大人的信件,来啊!再打四十大板。”
哇,这画风转的够快啊,这招也太妙了吧。胡柏奇这才慌了神,连忙求饶,不过海瑞可没有饶过他,结结实实地将他打了一顿。众人都觉得出了一口恶气。打完二人,海瑞吩咐衙役检查这一行人的包袱,竟然发现了数千两钱,这些钱都是他们在各县搜刮的民财,海瑞一声令下,这些钱财统统上缴府库。
确实厉害,这人真是有两把刷子,我不由得暗暗赞叹。这看上不像是个腐朽不知变通的人干的事啊。这件事后,海青天在淳安名声更大了。大郎和我家姑娘,当然更包括我,别提多感谢他了,大郎拿了好些烧饼想送给海知县,当然海知县没有收,大郎还总是叹气。
那天起,我便经常去海知县家门口溜达,如果说我家姑娘让我有了必须活着的理由,海知县便让我有了好好活着的憧憬和信心。大郎和我家姑娘更是这样,大郎甚至把一定要把烧饼送出变成了目标。是啊,普通老百姓没有什么别的奢求,就希望能够安安稳稳过日子。有海知县这样清廉又有智慧的父母官在,我们似乎都觉得生活有了保障,有了盼头。
蹲守了几次,终于蹲到了海知县回家,便知道了他家的住处,我便没事就喜欢在他家附近溜达,想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样子的,毕竟这是我和历史名人距离最近的一次!在那儿我遇到了一个特别可爱的小姑娘,穿着非常俭朴,但非常聪慧懂事,她特别喜欢和我玩。没成想,海瑞回家,竟抱起了那小姑娘,原来是他的女儿。
他们一起进屋,从他家门口看去,他家里真的是什么都没有…感觉还没我家姑娘家里宽裕,一时我有些心塞。回来的路上,刚巧跟着两个衙役后面,就听见他俩聊天,一个说:“我表兄从外地来,寻思我在官府当差手头宽裕,没成想咱衙门毫无油水。”
“我和他说,你别光看我,你去看看我们县长家,那才叫穷的叮当响呢,他竟然知道海知县。他说别看大家海青天的叫着,实际上没人喜欢他,太古怪了,他不按照惯例来,谁能容他,你看他名声这么大,实际去哪也没人欢迎他,他家里人也是倒霉,还不如一个普通农户家”。“可老百姓喜欢他呀,他其实对我们这普通衙役挺好的,并不古怪,就是对我们要求太高,衙门发的那点俸禄确实不够花。”
我一路听着,感觉心塞的更加厉害。我常去他家门口转,他女儿总是很开心的样子,约是没有感到过生活的艰辛,也常看到海知县匆匆的身影,只是我看到总觉得莫名心里酸酸的。
中秋节到了,晚上,我家姑娘和大郎坐在院子里看月亮,我想回家,伤感的很。便在外面乱走,没想竟来到了海知县家门口,刚巧他女儿在院子里看见了我,打开门抱我进去了,他们家一个老妇人,一个他妻子,还有海瑞和女儿都在院子里坐着看月亮,我乖巧的趴在小姑娘旁边,海瑞也没说什么。
后来,晚了些,云彩遮住了部分月亮,女眷们便回屋了。我盯着海瑞有点发呆,海瑞一转头看到我,冲我说,“你个小畜牲,盯着我做甚。”过了一会,他又缓缓说道:“不过看你,总会让我想起儿时家养的小黄。我好友不多,小黄算一个。”他凝视远处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良久他又说,“幼时我未曾想自己会成为这样的人,人都说我古板古怪,其实我又何尝不知道水至清则无鱼。可是天下没有万全之策,必然有舍有得。何以称为好官,答案万千,我是个执拗的人,所谓知行合一,我的答案,我愿坚守下去。”
“世人笑我傻,说既能做官,放着阳关道不走,非要走那独木桥,做个清官诸多不易。其实不然,不是清官难做,实则做好任何一事都不易,现在朝堂上波谲云诡,派系林立,制度腐朽,但凡愿为百姓着想的官员都不易,而对于普通老百姓而言,甚至活着都不易,走在路上遇到恶霸如何,家里的田地被乡绅抢占去了如何,赶上天灾如何,我资质平庸,不见得堪得大任,但我愿尽我所能,守护一方百姓。”
“正因为事事不易,我才更要坚守初衷。我做清官,不仅是我认为清官是好官,更是为了我能在实现抱负的路上,能够畅行无阻。官场上最易被攻击的无外乎贪腐,拉帮结派,倘若我无一涉及,我就毫无被攻击之处,我可放心做我认为对的事。”
“我崇尚王阳明,心学之于我如同明灯,我亦期盼望自己的坚守,能给后人带来一些触动,若能是一道光明,吾生足矣。”说着他又摸了摸我的头,从身上摸出一个小狗挂坠,边说着,“这是我儿时刻的小黄,你看与你是否相像”。呀,这小狗虽不精致但却灵动,哦,我的天!这不是我爸送我的那个小狗吊坠嘛,只见月光打下来透过小狗,一瞬间金光炸开。
一阵眩晕后,我再睁开眼睛,回顾四周,是我家,我的身体,我又变成人了,啊啊啊啊,大半夜我大喊起来,眼泪激动的流下来,我又穿越回来了!!!我马上爬起来给我家固定电话拨过去,手机估计都关机了,我迫切的想听听他们的声音,只听一个熟悉的男声说“喂”,是我爸,我眼泪又留了下来,我说“爸,明天我回家一趟”。我爸好像不吃惊的感觉,说“好的”。我半夜买好了回家的票。几乎睁着眼等到了天亮。
第二天,随便收拾了下东西,我就回家了。一路想了好多,想想穿越好像梦一般,现在我都觉得可能是真的做了一个梦,可是那感受却又那么真。我迫切的想回家问问这个小狗吊坠怎么来的。
我回到村以后,看到村口的大狼狗莫名特别亲切,好想看看能和它聊聊不。我看着它的眼睛,可它瞅了我两眼,就又趴那儿晒太阳了。我想回家才是正事,一会儿再找它。我急匆匆往家赶。
没想到走到家门口,听见里面很热闹,都是我不熟悉的声音。吓得我又一愣,别穿越到平行宇宙里去了,我三步并做一步跑进去,首先看见了我爸,我爸瞅我一眼,没搭理我,我当时眼泪就在眼圈里打转,别真的不是我爸了。在看见我妈,她赶忙拉我进去,给我介绍说这是X县来的丁姨和王叔,还有他们的儿子。
我一见他们愣了,这咋那么像我家姑娘和大郎呢,我脱口而出,“丁姨你儿子都这么大了,咋和年轻时没什么变化呢,看来王叔照顾你照顾的够好的。”大家全都愣住了,随之是我爸一阵笑声,然后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,大家都笑了起来,我妈拍拍我说“你看这孩子那爱开玩笑呢,说的你和人家是老熟人似的,没大没小的”。
说着我们坐了下来。我家姑娘,啊,说错了,丁姨还是那么爽朗亲切,笑眯眯的和我爸妈家里长家里短的说个没完。说实话,我没听进去几句,就是看着丁姨和王叔发愣,心想原来他俩人到中年长这个样子,又研究起他们的孩子。
就在我胡思乱想时,突然丁姨一句话把我拽回了现实,“说真的,梁县长,如果当年没有你,也就没有现在我们这个家庭,说实话,你走了以后。我们村的人就没有不想你的,总说什么时候才能再遇到像黄县长那样的好官。”整个把我惊住了,我爸以前原来是当的县长?!
丁姨接着说:“如果梁县长在修路那件事上没有那么坚持,也没有和那伙人结下梁子,导致后来发生了那么多的事,梁县长怎么会回来,以梁县长的能力,受人爱戴的程度,应该要当市长的。”市长?!那我岂不是市长他娃,妥妥官二代了?我猛然想到。
又是我爸的笑声打破了我的胡思乱想,他说道:“你看你还总是县长县长的叫,每次来都说这些,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,当年我做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,不为任何人,就为对得起我自己的良心,什么样的结果我都接受。话说市长那么好当呀,我现在挺好的,就等着抱孙子喽。当年唯一遗憾的就是没把路修通,不过后来不是路也修好了,看着你们生活越来越好,我也跟着高兴。”
丁姨说:“其实这些年我们做生意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困难,可黄县长真的就像我们家心中的精神支柱一般,再难能难过当年的您么,再说就算失败了又怕什么,失败真的是失败么,没有做自己才是真的失败。”要像平常,听到这话,我都要起身了,这咋鸡汤张嘴就来。
可是今天,我坐那儿没动,我想了很多,想起了海县长遭人非议,想起了海县长家里一贫如洗,又想起了整天想给海县长送烧饼的大郎,想起了我家姑娘和大郎越干越有劲的日子,什么是成功,什么是失败。谁成功了,又是谁失败了。我又想到了穿越前海瑞和我说的那些话,突然,我觉得丁姨灌的鸡汤砸吧砸吧好像有点味道。
就这样,我听一会儿,思绪放飞一会儿,转眼几小时过去,丁姨和王叔一家要回家了。他们大包小包给我们家拿了好些东西,又是特产,又是补品。我看我爸也没推托,照单全收,我心想不当官也有好处啊,否则凭我爸这性子,怕该把他们撵出去了。我妈倒是过意不去,家里东拿西拿的,也准备了一堆土特产,丁姨和王叔一家开车就回去了。
他们走了以后,我又坐在沙发上发愣,回想起这一切,这相似的巧合更让人迷惑。这时,我爸走过来,拍了拍我。我一抬头,看见他亮亮的眼睛,关切的眼神,关于他当县长时发生的事,关于那个吊坠是怎么回事,突然我一肚子的问题一个也问不出来了。很想问却又觉得似乎没有什么问的必要。
我和我爸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说话了,我以前一直都不理解他,觉得他古板,对他的怨言不少,可就在刚刚那一刻,他的一个拍肩,一个眼神,好像我们之间巨大的沟壑一下子就不见了。我从兜里掏出小狗吊坠。
只见他看见后冲我笑笑说,“这是我一个朋友送给我的,他自己刻的,是按照他儿时好友大黄模样刻的。”我一愣,抬眼看他,他冲我眨巴眨巴眼睛,“你觉得他这人怎么样。”什么?他这人?什么意思。突然我好像明白了什么,我透过窗户望向村口,说道“古里古怪,还刻个狗”,良久,我又补了句“但值得人尊敬,因为他像一束光。”一回头,我爸微微笑着,眼眶有种亮亮的东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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