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节感觉就做了个梦,跟亲人团聚的日子总过得那么快、那么仓促。我想我是个恋家的人,一则一家人和谐、幸福,二则可能是天生对乡土的眷恋吧。
虽然这些年房价高企,后悔当初应该先买房后在家里盖,但是有时候又在想:在老家还是要有一套房子——因为这可能是你头破血流后,最后的归宿;也可能是你衣锦还乡后忆苦思甜的根据地;是牵系着你父辈血脉亲情;也是老了之后颐养天年或者云牵梦绕的地方。老家有房,回家是归途;没房,回家就是过客。
睡下后,和老婆聊起现在的年味真的越来越淡了,小时候到了腊月就是过年,几乎一直持续到一月份结束(最起码是元宵)。小时候的新年毕竟最像新年,到了腊月我们小孩子就去买鞭炮(那种像火柴一样划着的鞭炮),到了腊月很多小孩子就零零散散的开始放鞭炮,那个时候老家人多。临近春节那个月喜事也多,通过鞭炮香味慢慢感觉新年快到了。约莫10-11月份的时候就开始装罗煎豆渣(荞麦),刚煎出来的很好吃,小孩子最期待的莫过于煎完之后的吃炒豆渣,放上几斤菜籽油,称上几斤猪肉,撒上葱花。可是自读大学后,就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炒豆渣了。11月份开始就开始酿糟(米酒),酿米酒是最考验一个主妇是否手巧的,也最需要技术含量的,老妈是把好手,她这技术继承了外婆的手艺,鲜有失手的时候。酿米酒首先买来酒曲、把糯米蒸熟放到晒樯里(刚出锅的糯米很香,撒酒曲前我们往往都会搞两团吃),撒上酒曲,放进米蒸里。先烧上一灶武火,然后用慢火慢慢煮,晚上再添些杂碎柴火保持温热,第二天打开米蒸往往就会闻到米酒的甜味。酿的好的米酒呈淡黄色,一旦酿的好,都会叫上三两邻居过来品尝;
农历十一月份左右还要酿谷酒,那个年度买不起好的白酒,喝的酒都是自家酿的。往往提前两个月把糯谷蒸熟,装进大缸里用油纸盖着发酵。时间到了,请来酿酒师傅,往往100斤糯米只能酿出30-40斤白酒。小时候不能喝酒,但是很喜欢看酿酒师傅酿酒,喜欢闻那香味,看那神奇的玉露琼浆从那道具中缓缓流出,甚是惊讶;
年前还有个大工程就是做年粑,做年粑用的也是糯米,糯米碾成粉,放蒸笼里面蒸,这是男人的运动,难度较大,看过,但是不记得工艺,稍有不慎就会蒸出癞痢粑(夹生)
腊月十几开始杀年猪,年猪是有灵气的,所以杀年猪要放鞭炮,不能说不干净的话。杀完年猪还要请亲朋好友吃年猪饭;
腊月十五后开始置办年货,我们也会跟随,往往是为了蹭些东西买,那个年代平时基本没有零花钱
腊月二十开始就熬芝麻糖,把米放在一个铁葫芦里面,铁葫芦在火上烤,一边摇动,一边烤。等烤成爆米花了,用一麻袋套着,一声惊雷声响,爆米花都进了麻袋。家里买来米糖家上几斤白糖放锅里熬,熬成汤汁后把爆米花和芝麻撒进去,用力搅动、熬制。放进专门的道具箱里,盖上油纸,大人在上面用力踩动。然后用切糖刀切成大条,妇人们再切成小块。芝麻糖吃起来酥酥的、脆脆的,小时候特别爱吃(那个时候通过芝麻糖的芝麻含量就可以推测出这个人家条件)
年前还炒花生,农村人家,没有什么待客的东西
农历腊月二十三送灶神、二十四清扫、二十五接祖……之前仪式感很强,现在慢慢变淡了,或许这就是时代的发展和变化,我们在拥抱变化的同时,也需要留住我们那些传统,至少那些伴随我们童年的美好记忆的传统。若干年后,问孩子他们过年最美好的记忆是什么,我不知道他们会是什么答案,我也不知道为他们留下点什么过年的回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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