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言:了解春节习俗,这是给孩子们布置的寒假作业。作为老师,我岂敢落后?非专家之言,仅是当时之感……
腊月二十三
农历腊月二十三,传统意义上的北方小年。祭灶吃糖的习俗恐怕只有在偏僻的乡村才能见到了。
“与时俱进”是这个时代的标签,然而“与时俱进”必然会与“传统文化”形成冲突。在冲突圈里,少者,持无关紧要的态度,老者,虽扼腕叹息,并试图用自己的力量去扭转局面,但“威力”实在太小。
我不排斥传统文化里掺些新意,毕竟人总不能回到故纸堆里,抱着“之乎者也”过活。“推陈出新”我亦欣然接受。可事实情况是“新”出来了,“陈”也消失不见了。不知这“新”究竟用了什么法术,将那“陈”彻底“击溃”?也不知那“陈”究竟丢了什么法宝,被这“新”打得“遍体鳞伤”?
关于中国博大精深的文化与传统没有必要一一列举。事实上,谁也不能一一列举完。单是我喜欢感兴趣的就不胜枚举。旗袍尽显东方女性之美,令我神魂颠倒;茶文化彰显源远流长之史,让我痴迷不已;昆曲以其独特的韵律,让我赞叹几近疯狂;中华料理以千姿百态的造型,无可挑剔的口感俘虏我小小的肠胃。
我庆幸,我还有能力去喜欢老祖宗留下的宝藏;我庆幸,在物欲横流的社会里,我能寻到几处净土;我庆幸,在我找不到方向的时候,我的灵魂还有安放的地方……
爱生活从热爱中华传统文化开始!
腊月二十四
农历腊月二十四,过完小年的第一天,俗称“扫尘日”。这一天,家里的主妇会把能洗的东西都洗了,床单被褥窗帘自然包括在内,犄角旮旯的蛛网灰尘也不会放过。
记忆中的画面是这样的:母亲早早地把脏衣服放进大盆里,随之搬来小凳子,抽水,撒上洗衣粉,然后小心翼翼地仔细地揉搓。一系列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。青石板静静地躺在那里,等着衣服温柔的撞击。那赋有节奏的敲打声仿佛诉说着青春的年轮。阳光照在母亲乌黑的头发上,发梢处的金黄闪耀着冬日的温情。那匆匆而走的流水如一去不复返的光阴,淌着太多的故事。我坐在门槛上,细数棒槌敲击石头的声音。我想中国的年味就在那里,不用细说……
科技的发展必然会带来一些传统的毁灭。“扫尘”渐渐变得轻飘而迅速。年少的孩子早已不知道二十四意味着什么。或许,对我来说,戴着自制的帽子用竹竿拂拭屋顶的灰尘也太过遥远,它曾在我的童年里唱着古老的歌,也曾在我的梦里挥手道别!
忽而觉得“扫尘”不会消失,即便消失了,也是形式的消失。在这一天,还有许多人怀念着儿时的热闹,还有许多人沉思着,憧憬着未来的美好。心灵上的“扫尘”可能是另一种年味,虽然新潮,却别有韵味。
佛家有言:身如菩提树,心如明镜台。朝朝勤拂拭,莫使惹尘埃。莫使惹尘埃,便要扫尘!
腊月二十五
民谚称“腊月二十五,推磨做豆腐”。这当然是听来的,讲述者是母亲,而母亲又是从外婆那儿听来的。中国的习俗颇有趣味,较之书中记载,人们更倾向于口口相传。书中记载是冰冷的文字,口口相传才是饶有温情的传承。
“推磨做豆腐”的盛况我自然很难见到,但这丝毫不影响我关于这一盛况的想象。浸泡过的豆子在拉磨人的旋转下慢慢流出汁来,伴着粗犷嘹亮的歌声,白嫩的豆腐浮现在眼前,豆的清香不觉沁人心脾。
豆腐的起源,众说纷纭。据《本草纲目》记载,豆腐之法,始于汉淮南王刘安。刘安是刘邦的孙子,建都寿春,无心过问政事,梦想长生不老,急于寻求灵丹妙药。于是在八公山召集了一批门客,叫他们燃起熊熊炉火,用黄豆和盐卤炼丹。不料刘安渴求的灵丹妙药未能如愿以偿,而黄豆和盐卤加工后起了化学反应,变成了细腻可口的豆腐。
我颇为相信这个传说,神奇的豆腐出于道家的“无为”,更能激发人们的想象。一千多年以来,豆腐在厨房里“发酵”“风干”“腌制”成不同的形状,“口味”却一直未曾改变。无论是“香飘万里”的臭豆腐,还是“酣畅淋漓”的麻婆豆腐,都能轻易挑逗人们的味蕾,让我们的舌头欲罢不能,以为是什么山珍海味,可回过头来想想,这色香味俱全的豆腐菜的原材料就是普普通通的黄豆呀!也许中国饮食文化的全部秘密就在这一堆小小的黄豆里边。
细细想来,“推磨”这一粗鲁的动作却制作出最纯洁最柔软的东西,难怪过了这么长时间,豆腐依然是餐桌上的主角,依然是年货中不可缺少的“朋友”。千年的沉淀是豆腐对“推磨”绝对宽容的最佳注解!
若年货里真少了豆腐,年味恐怕就该难为情了。毕竟“推磨做豆腐”做出来的也是宽容!
腊月二十六
“腊月二十六,杀猪割年肉”,将“割年肉”放入民谣,是因为农耕社会经济不发达,人们只有在一年一度的春节中才能吃到肉,故称为“年肉”。
如今,人们的日子不再如农耕社会那样拮据。“天天肉,顿顿肉”的生活习惯早已成为大多数家庭的生活节奏,可人们依然乐于遵循“割年肉”的习俗。他们不在乎这个习俗起源于什么朝代,也不担心这个习俗将止于什么时候,只是很有默契地去付诸行动。约定成俗的习惯有时候比法律明文规定更有效力,这种效力也总是顺理成章地传承给下一代,各国如此,各地更是如此。
我私下里认为,最美味的“年肉”是“煮熟”的猪肉。烹饪的过程极其简单,一锅清水,加入适量的八角花椒辣椒,葱姜蒜后倒入洗净的大猪肉块,旺火烧至沸腾,加盐,然后用小火慢慢炖熟,那无与伦比的美味就做成了。说它最美味,自然也有些道理,那“慢慢炖”的过程里有父母对儿女最深沉的爱和最浓厚的牵挂,也有妻子对丈夫即将归来的焦急等待,更有岁月静静流淌的感悟……
我始终相信,最美味的食物往往来源于最简单的烹饪。只有这样,才能保留食物最初的味道。人生也如此,最深的感悟往往来源于最简单的生活,因为过于复杂的生活会让人忘了初衷……
这肉一煮上,年味可是越来越浓喽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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