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驰散文“平凡人系列”之——
再写邻居大哥
晨 驰
总觉得要为邻居大哥再写点什么,以缅怀这位已经“走”了近五年之久的人。尽管,此前两年我已经为此写了近千字的纪念性文章。
包饺子,看书画,聊家常,欣赏阳台的花……邻居大哥去世五年之后,我才能从这些看似琐碎的日常生活点滴中,体会到一个真正懂得生活的人的淡然、随缘的活法。
一
养花,我不会,但又喜欢养,每每出门看到人家卖花的人旁边摆着一盆盆各色各样的花,我总会忍不住隔三差五买上一盆带回家。
可买是买回来了,养却不是行家,总是把花养得干干巴巴,然后感觉不好看了,便把花连带着花盆一起,端出房间来。放哪呢?不远,就放楼道的步行楼梯间的空地儿。然后,仿佛自己对花完成一项神圣的使命似的,再也不多看一眼。
哪知,过一段时间,或者一个月,或者两个月,甚至半年时间,邻居大哥便把我那些本来养得干干巴巴怕要枯萎死掉的花们,又枝繁叶茂、生机勃勃地呈现在我面前。
“端回屋里去吧!”“啊!又活了!长得还这么旺!”每次我都欣欣然地从邻居大哥手里接过花盆,竟然许多次忘记说一声:“谢谢!”
真的不知道他到底用了什么法子,能让奄奄一息的花们重换光华!
最后的一次,冬天快到了,邻居大哥把自己培植的盆栽芦荟、吊兰端给我,说:“天冷了,把它们收进房间里吧,这样能暖和些。”他知道我喜欢花,并不吝惜地全部端给我。
我这回想起来,客气了一番:“不用,不用,还是您端到自己房里去吧!”
“我用不着了,以后你学着照看它们吧!”
“好吧!谢谢你,谢谢啦!”
这个我懂的,十几年前新居刚装修完,为了吸收装修留下的味道,朋友专门送过来好几盆君子兰。因为还没有正式入住人,那个冬天又特别冷,那些原本十分茂盛的君子兰,后来都给冻死了。很可惜。也就因为这次,我一下子就明白了花是需要呵护的,还专门写了一篇散文,题目叫做《生命的呵护》。
邻居大哥把自己亲手培植的芦荟和吊兰送给我,当时,我只顾高兴,竟然没有品味出他说话的另类含义。
可就从那个冬天开始,邻居大哥就去住院了,他被检查出得了一种很重的病!这一住,竟持续了两年,这是他生命最后的时光。
尽管我期间有一次到医院去探望过他,还带去了由插花店老板专门插的鲜花给他,但我想,这根本比不上邻居大哥亲手培植的那些花!
二
从2013年开始,我家买了一个鱼缸,里面开始养金鱼。五彩缤纷、活泼可爱的鱼儿,给生活增添了很多灵动的乐趣。
但养鱼,我和家人却不在行。那时,邻居大哥家也养金鱼,于是,他便教我们怎么喂养,怎么换水,怎么喂食,怎么给金鱼清理和预防疾病。
我发觉邻居大哥很细心,而我一向简单,大而化之。因为怕清理鱼缸水太麻烦,我索性把鱼缸里漂亮的水草、装饰用的精致的亭子、小桥、石子等,通通都扔了出去,就当垃圾一样堆在楼梯口的角落里。
没曾想,过了一段时间,邻居大哥像宝贝一样,又给小心翼翼地捡了回来。
养花我不擅长,但是我有个爱好,那就是书。喜欢书写文字,也是我的特长。邻居大哥知道了,便把自家珍藏的四本厚厚的《四库全书》全套精装本主动借给我看。
当然啦,那段时间,我喜欢钻研历史,后来又买来《东周列国传》上、下册,另外还买了《上下五千年》,加上书柜里我原来的书,看来,这下业余时间,有的书看了。
邻居大哥借给的全套《四库全书》,虽然一直被我放在床头最明显的地方,可是我根本就没怎么看,只是想起来偶尔翻一下。
直到两年后,我才看了四分之一都不到。眼看着借阅时间不短,眼看着这书也让我折了角,虽然邻居大哥没有开口跟我要,但我还是在一个风轻云淡的下午把书还给了他。
邻居大哥当初借给我书,大抵是希望我能认真仔细地阅读吧!可我终究还是让他失望了!对不起!
三
邻居大哥给我讲他的艰苦奋斗经历,他在年轻时经常出差,为工作单位的业务洽谈劳碌奔波;他给我讲单位的很多现实,包括待遇问题、报酬分配等。他讲得非常认真,非常投入,眼睛有时会定定地一动不动,眉头会拧在一起,似乎在深深地思索……
我能听出,他是一个业务能力强、正直、善良,有强烈责任感的人;但他也有自己的性格,尤其看不惯那些靠趋炎附势、拍马逢迎而平步青云的人。
他后来主动从单位辞职,自己开办厂子,规模不大,员工不多,一百来号人,自力更生,自主经营,倒也自给自足,活得踏实。后来,因为种种因素,厂子停了。恰好,他自己也马上到了退休的年龄。
关于保险,从2000年,我学过《保险法》后,对它有一定的了解。邻居大哥有一次跟我聊起他给家人买的保险,数量之可观,这对我当时一个工薪族每月收入不到三千块的人,想也别想。所以,只能当当“阿q”了。我知道,这是他辛苦能干的见证,靠自己的辛勤付出,为家人带来幸福的保障,他无疑是一个有担当的人。
四
邻居大哥一直对妻子很好。妻子是起先是小学教师,后来为了支持爱人,辞了职,平时,户外锻炼锻炼身体,在家管管财务,相夫教子。夫妇俩只生一个孩子,也很乖巧。后来因为孩子找对象的事,因为意见不一,有一点争执,但很快家里就风平浪静。
就现在的话说,邻居大哥不能不说在某些方面在他家人眼里是个“暖男”。他炒菜,买菜,就连包饺子,一分钟能包上六十个饺子呢!
邻居大哥也喝酒,没生病前的几年,家里亲戚朋友宾客盈门,推杯换盏之间,好不热闹。想来也是一个热情好客的人。
邻居大哥的性格耿直,不理解他的人也许会以为他“难缠”。但我觉得,他是天底下那种最通透、最通情达理的人。比如物业费,他讨厌暗箱操作,讨厌尔虞我诈,讨厌阳奉阴违。他就是这么一个真实的人。
区区文笔,不足达意。
惟愿好人一生平安!
惟愿邻居大哥此去安息!
作者简介:
晨驰,双本科,研究生学历。中学语文教师,工程师,政工师,高级企业培训师。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,徐州市作家协会会员,徐州市诗词协会会员,徐州市语言艺术学会会员。有诗集专著晨驰“歌三部曲”《虔诚和歌》《生命踏歌》《烟火载歌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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