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季刚刚过去。
这是我所盼望的。
尽管外面空气清新,但还是掺杂着一股砖瓦味,虽然有些房屋被淹了一半,但人没事。这种情况是避免不了的,毕竟这是雨季,况且每年都有。
窗外的风景如风,转眼即逝,而轮子在轨道上的疾驰,似乎也应了这一景象。
一到老家,奶奶简单叮嘱我两句,就和爷爷搭车去了医院。尽管不是什么大病,但我心里仍有几丝忐忑,没用的,我也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。
随着雨季的过去,太阳渐渐露出了脸庞,天空也渐渐“乌云转蓝”,我望了望眼前这座大的宅院,又望了望斜前方的那座较小的,不知道是摆脱了城市里忙忙碌碌的生活而欢呼,还是因为奶奶的生病和姑妈一家搬走的失落,心中难免有些波动,像几滴水落在河里,虽不足以引来漩涡,但却在河中央泛起一阵涟漪。
而那个假期的景象,或许又是我所盼望的。老家有一所小学,那看门的大爷一坐就是十几年;那所学校里,有一片菜地,那是奶奶的菜地,有时候就在那一小块地方,忙活一下午;有时黄昏,奶奶拿着水管,伯伯帮忙浇菜,爷爷悠哉地躺在凉亭里,我和哥哥在跑道上散步;有时黄昏,知了趴在树上,有声无力地唱着,被太阳烤了一天的大树,树干渐渐凉了下去,叶子也渐渐搭了下去。远处天边,云彩飘荡,当你抬头仰望,它早已成为一座——天空之城……
“滴答”一滴水滴将我从回忆的深渊里拉回,本以为又要下雨却哪知是砖瓦露水。
我看了看周围,不知不觉间,便走到了学校这儿——原本是菜地,现在却成了荒地;门口的大爷不见了,门也被换成了自动门;原本的两座凉亭,在杂草中间,慢慢淡然——这并不是我所盼望的。
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,像一根木桩子似的,站在原地,一动不动,远处天边明明还是亮的,但我的眼前却一片黑暗一片茫然,但突然——或许是老天故意的,又或许是偶然的,口袋里的钥匙掉了出来,我赶忙伸出手遮挽,却在那一刹那——我像在无尽的深渊里找到了亮光,尽管这一遮挽差点摔着,但我仍未在乎,像发了疯似的向身后的第二个拐角狂奔,而在左转的那一刻——
?那条熟悉的柏油路,熟悉的“v”形水沟,以及那个最熟悉的,右手边的第三座房子——那座奶奶家的斜前方的那座较小的宅院——?这正是我所盼望的。大爷看了十几年的门,也该退休了;奶奶和爷爷劳动了一辈子,也辛苦了一辈子,也该放下锄头,享享福了;姑妈他们既然搬了家,也该开始他们自己的生活;而我,也该迈出自己的步伐,去追逐自己的梦想。
我并没有去开门,只是扫了扫门前的蜘蛛网,掸了掸窗前的灰尘。
将我现在的举动和我曾经的那些盼望与看门大爷比,与爷爷奶奶比,与姑妈伯伯比,与那些奋战在一线的工作人员比,与那些为社会做出贡献的人相比,我的这些,简直微不足道。
我并没有再去盼望,而是习惯性地望向天边——随着云彩的飘荡,又一,不,应该说是新的一座天空之城——在远方——钉下地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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