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八、一些往事的回忆(3)
我记得1990年11月11日是个星期天,母亲正在帮我做辣丝丝,她突然肚子疼起来,我把她扶回西屋躺下,让她吃了两片去痛片,半个小时后,她觉得好多了。我劝妈,你已81岁了,以后走路慢些,尽量少做活。她突然和我说:“你父亲就是81岁走的,我也活不了多少时间了。”我说:“妈,以后你不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,现在生活好了,你想吃什么,我都可以给你买到,现在改革开放,国家各个方面的发展都快着呢,你要争取活到99,咱们还要住新楼房呢!”妈说:“我也不盼活到那么老,不过,我记得你爹死后,是你给开了追悼会,不知妈要走了,你们怎么打发我呀?”我说:“妈,你可千万不要瞎想,你一定会长寿的。不过,有一条你要相信我,你一辈子为段家,为子女,付出得太多了,受得苦累太大了,如果有一天,你要真的离开我们,一定要开一个很隆重的追悼会。让周围的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一个伟大的贤妻良母,而且,不仅是我们,还要让你所有的子孙后代永远永远地记着你,怀念你。”母亲满含泪水地点点头说:“妈相信你能做到的。”
1991年6月7日,我正在学校组织高三复习班高考前的练兵考试,云仙跑到学校焦急地告我,母亲进西房她住的屋子时,不慎被门槛绊倒,把腿摔伤,不能走路了。我大吃一惊,不顾一切地叫上任医生立即跑回家里。经任医生检查,说需要到人民医院拍个片子再想办法。下午,我让人借上校医务室的担架,叫上侄儿丰旺、儿子志强等把母亲抬到医院。得到崔超英及她的爱人,范以群、史秀兰等人的热情照料,经拍片检查,医生提出了正骨护理的措施。回家后,我一再安慰母亲,好好养伤,将来一定还能走到街上,母亲很坚强。她说:“我能挺得住,主要是给你们添上麻烦了。”想不到,就从这一天起,母亲再也不能自己下地走路了。1991年8月18日,我们到孝义现云妹家,看望正在养病的母亲,经医院检查,母亲的肺癌已到晚期,但她仍表现得很坚毅、自信,尤其是从她那双对生活充满憧憬、对未来充满向往、对子女充满大爱的眼神里,我更加看到了母亲真的无比伟大!如果眼前的母亲还像以前一样健康和充满活力那该多好啊!我提议再同母亲照一张像,大家都赞成。于是我、大哥、妹妹现云、五弟现基和母亲在三妹住房的门口照了一张有意义的照片,这也是我和母亲生前最后一次合影,我将永远珍藏它。我们兄妹四人又认真研究了下一步更好地给母亲治疗的方案。1991年9月24日,我到太谷,再次看望母亲,并请母亲早日回祁县。11月7日,也就是阴历十月初二,是母亲82岁的生日,现基弟从太谷接母亲回来,全家给她老人家在聚仙酒楼祝寿。但是因为母亲从汽车上被背下来时,病腿被不小心碰了一下,母亲疼痛难忍,晚上一夜没睡着。第二天,我找来医生给母亲检查骨折情况,给她用正骨水按摩,在周围贴了膏药,并安慰她好好养病,治好腿就消灾免难了。11月17日是星期天,女儿雅雅从太原工大回来看到奶奶的情况,心里很难过,一直陪着奶奶并尽量讲一些让老人高兴的事。我送雅雅到车站时,她还一再说:“爸,可千万要把奶奶的病治好呀,如果出现不好的情况,一定要叫我回来。”1992年1月31日,母亲病情又恶化,主要是呼吸急促,吐痰十分困难,我把荆大夫和任医生都叫来,正好这一天现石弟从山东回来,我把母亲的情况给四弟说了,他不顾休息,连夜照料母亲。从1月31日起,我请任医生连续给母亲输氧,又请范大夫给输液,到2月2日,也就是腊月二十九日,母亲呼吸好多了,还吃了一碗羊汤面,大家都高兴得不得了。1992年2月4日,既是大年初一,又是立春,是难得的双春双喜日,这一天母亲的心情特别好,早晨高高兴兴地吃了六个饺子。除了自家人,来看她的人也很多。有任医生、荆大夫、韩大夫、史大夫、还有李守业、乔居顺、杨秀琴、韩转成、范培杰、杨同枢、马应威、杨巧丽、闫伦颉、杨琦等等,所有来关心和探望她的人,除了表示对节日的祝福,都说母亲的精神好多了,都在期望她早日康复。而母亲自己,也受到了众人热情为她祝愿的启发,眼中闪现出了难得的乐观而自信的光芒,好像她的惊人的生命力,能够奇迹般地渡过一个又一个难关,再使她回到平安健康的从前。因为我们子女一直对她的病情保密,母亲根本不知道,扩散的癌细胞正在无情地吞噬着她最宝贵的生命。从正月初八后,母亲的病情一直反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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