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2年10月2日晴
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。
今天在老家听到一件稀奇事儿。
一 ,
这事是听三姨说的。今天我们在娘家吃饭,三姨过来串门,期间不知谁说起动物有灵性的话题,三姨是个开朗人,话也有多。她坐下后,马上接过话题就说起来了。
三姨住城关南门旁,她说她家后面河边经常有一条很大的黑蛇出现,很多人都看见过,也有不少人想捉它美食。但都被住户们劝退了,说它是条有灵性的蛇。有人不信,就说出了一件发生在几十年前的事情。
三姨说她们那有一张姓住户,夫妻俩生了八个孩子,六女两男。夫妻俩很勤劳,在城边耕着几亩地,种时兴蔬菜,菜大部分都送到批发市场,买钱贴补家用,闲暇时间就去城里打临时工,日子倒也过得去,八个孩子也都顺利成活了。
张家第一个孩子是个女孩,但生老二那会儿。
可把接生婆吓了一跳,“呀!怎么只一条腿?”
仔细一瞅,另一条有,但是很短。
张妈见孩子天生就是个残疾,很心疼,也很自责,认为是自己太节省了,营养不好克扣了儿子。因而格外疼爱他。
这老二大名叫什么忘掉了,只听老辈们都喊他张二狗子,现在小辈们都喊二狗子叔。
张家还让二狗子上了中学,毕业后张二狗还自学了门手艺,篾匠,做出来的东西那是真抢手呀,现在我家用的那个筐子还是他十年前打的呢。
三姨目光幽深的说。
日子一天天过去了,张二狗子二十岁了,到了该成家的年龄了。
“那时二十岁就结婚吗?”
旁边的小堂弟敏忍不住插嘴,他都三十多了,还没对象呢!
“那是,我妈生我时才十八岁呢!”我瞪了他一眼。没好气的,又说“谁像某人,三十了还说不急不急。”
“三姨,您老接着说”。敏赶紧望着三姨说。
三姨摇摇头,接着说道。
张家八个孩子都是连胎的,一大都大了,几个姑娘也很勤快,那日子是过得越来越红火,还建了四间大瓦房,攒了一些钱,就托媒说亲。可无论多少个媒人把他家讲的有多好。只要女方一看到人,就吹了。一来二去,二狗子岁数就大了。
可张二狗子是长子,夫妻俩也喜欢他,为了能帮他娶上媳妇,成一家人。最后实在没招了,就人托人从四川讲了一个媳妇,其实是花400块钱买来的。
二,
三姨说到这里头向前伸了伸。
“四百块钱就能讲一房媳妇,这太…”
敏又忍不住插嘴。
“你也不看看是什么年代?那时猪肉才几格钱一斤。”二妹怼道。
“别理他,三姨,继续讲。”
我狠狠地看了敏一眼,不着调的东西!嗯,那个丫头叫卢花,人生的真是俊俏,也是个有福气的,记得那人带过来是二月,第二天,张家就摆了酒席,当年就怀孕了。怀孕时张家都不晓得。
“那又怎么晓得怀孕了?”
我也好奇了。
“你别催啊!”三姨说。
那是五月吧,有天卢花走在她家后门那条路上,突然路边青草向两边倒,一条蛇朝她爬过来,她吓了一跳,拔脚就跑,跑到家二狗子看她气喘吁吁,就问怎么回事?
她说看到一条蛇。
那是热天了,蛇在路边,很平常。二狗子也没当作一回事。
过了几天,有天早上,她从房里出来,准备扫地,突然,发现大门后面有一摊黑色东西,她开灯一看,是一条黑色蛇盘在那里。听到响声,它抬起了头,瞪着三角眼,伸着信子 。卢花禁不住“啊?!”的一声叫起来。
张二狗子听到,连忙从外面进来,看到那条大黑蛇,慌忙拿起铁楸,伸手就要打。
卢花连忙制止了他。说,“好歹也是条生命,别打它,把它赶走吧。”
二狗子听了,觉得媳妇说的对。就嘴里念叨着“你走吧,我不打你,嗤嗤,嗤嗤。”
二狗子边念叨着边用铁锹拍打着地。可那蛇根本不听,爬在那里一动不动,赖着不走。
二狗子他们闹得动静大了,他妈、邻居一听有条大黑蛇,就都过来了。
七嘴八舌的,有说没看过这么大的蛇,这都有扁担长了,能有好几十斤。有说这蛇待在家里,是家蛇吧。有说家蛇不出来,这是土公蛇。有说管它是什么蛇,打死了,吃肉…众人云云。
最后还是二狗子妈拿了主意,说不能打,赶出去,放生吧!
于是,有胆大的邻居拿来笤帚与簸箕,用笤帚把蛇扫到簸箕里。
三姨说那蛇真乖,也不跑,就随着笤把进了簸箕,那簸箕老大了,那蛇被扫进簸箕里,装了满满一簸箕,尾巴还拖在地上。那个人把它送到后面的河里。
可当天晚上,卢花睡在床上,老感觉床肚底下有东西在爬动,就翻身打滚睡不着。
张二狗子问媳妇怎么了?是不是白天给蛇吓到了?
卢花说,我听到床肚底下有响动。
二狗子听到媳妇这么说,心里就更加认为是白天吓到了,安慰道,可能是老鼠吧。
卢花一听,觉得应该是的。闭上眼,可“滋滋嗤嗤”的声音,一直不停。实在吵得睡不着。
于是她慢慢爬下床,拿出手电筒,弯下腰,打开开关…
“哎吆,妈呀!”
一条黑色大蛇正爬在床肚底下,正伸着长长的信子。
卢花大叫一声,就晕了过去。
张二狗子从睡梦中惊醒,一看媳妇晕倒了,手电筒还亮着。赶紧爬起来,连忙把卢花抱上床,又是拍脸,又是掐人中。可人就是没醒。于是喊来老娘,老娘又是掐人中,又是拍脸。
可人还是没醒,没辙啦!喊来弟弟帮忙,背到城关医院,医生还没诊,人醒了,但人很恍惚。问张二狗子,怎么这么多人?
二狗子一见媳妇这样,那个心疼吆!不放心,说还是看看吧,不能有什么好歹。
三 ,
这一看,看出了惊喜,他媳妇怀孕了,有四十天了。一家人欢天喜地的,又从医院回来了。家人们都认为卢花是因为怀孕晕倒的,卢花也被自己怀孕这件事而忘记了自己晕倒的原因。等到家了,卢花才想起床肚底下的蛇。
于是人们又看到了那条黑色的大蛇,于是又用笤帚簸箕把它弄走了。
卢花在惊喜与惊吓中,终于睡着了。
第二天,中午,卢花端着茶杯,准备倒水喝,无意间,瞥了一眼大门后面,那条蛇,它又爬在那,静静地,昂着头,看着她。
于是,又是一阵鸡飞狗跳,这次蛇被装进了塑料袋里,骑自行车,送到了离家有十来里路的一个洼地里。
这下子该消停了吧?!
卢花长长的舒了口气,家人们也松了口气。
晚上,卢花准备睡觉了,上床前,她下意识的弯下腰 ,看了看床肚底下。这一看,又是吓得半死。
那条蛇不知什么时候又回来了,正瞪着三角眼,伸着蛇信子,凝视着她,盘在那里,也不动。
卢花崩溃了,张二狗子也崩溃了,从昨晚开始,这蛇已经折腾他们一天了,中午才把它送走,还那么远,现在又爬在床肚里。
不管怎么说,一条蛇在床肚,还老么大,不管怎么想,怎么隔厌。就又把它装塑料袋里,送走了。
但第二天又回来了,就好像是她家养的宠物,送走了,又回来。回来了,又送走。反反复复,来来回回,不知道多少次。
“那跟我家小灰有一拼,都送五回了,每次我还没到家,它就到家了。”
敏在一旁忍不住叨叨。
“那是你不诚心送,回回放在车上,眼睛也不蒙,狗最聪明了,它记得路。”
敏的二姐忍不住怼他。
“嘿嘿嘿。”
敏嘴角翘起来,笑了。
四,
最后,卢花也麻木了,好像也不怕它了,她的家人们也天天见,也都习惯了。
于是,就懒得理了,不管它了。
有时卢花在菜园里摘菜,它会跟去压倒一大片青菜,气的卢花拿泥巴团砸它,“呼啦”一声,它便没了踪影。有时它爬在路边与卢花来个偶遇。有时白天看不见它。但每天晚上它都会爬在床肚底下,就呆在那儿,也不乱跑。
一天,两天,三天过去了,一月,两月,三月也过去了。日子就这样慢慢的有惊无险的过着。
卢花的肚子也越来越大,眼看就要生了。
这天晚上,卢花吃过晚饭,突然肚子疼,接着裤子湿了,尿尿了?羊水破了,见红了 ,马上要生了。
二狗子妈找来接生婆,那是个老接生婆,经验老道。指挥卢花怎么用力,怎么歇气,经过一番挣扎。
“哇”的一声,孩子终于生下来了,是个男孩。
二狗子他们一家那是个欢天喜地啊!
孩子没包好,老张头就在外喊,“是带把的吗?”
“是的啊!你老张家有顶香火的了”。
接生婆也笑着嚷嚷。
大人欢笑,婴儿哭,忙弄了好一阵,卢花缓过劲来。
“嗯,那条…二狗子啊!你快看看床肚,看看它还在不在?”
二狗子低下头,打开手电筒,床肚底下空空如也,什么也没有。那条蛇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。
“上晚那会它明明还在,现在跑哪去了?”
二狗子拧大手电筒灯光,把房里角角落落里里外外寻了个遍,可仍然没有看见,二狗子百思不得其解。
我也纳了闷。它凭空消失了?
三姨喝了口茶,接着说道,自从卢花孩子出世那晚以后,那条大黑蛇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她家,一次也没有。
可打那以后卢花就会抽烟了,现在一天要一包多,有人说她是被蛇吓着了,也有人说烟是通灵媒介…可无论怎么说,都只是说说而已,究竟怎么回事,恐怕卢花也说不清量。
是啊!那条黑色大蛇九个月来为什么天天都去卢花家?是守护吗?还是等待?亦或是…?谁又能说的明白呢?!
最后我问三姨,现在那个孩子怎么样了?
三姨说那个孩子现在三十多岁了,高高大大有模有样,用你们小年轻的话讲就是很帅气,还有才,十年前就自建了四间四层小洋楼。
“三姨,你骗人吧!他十年前才二十岁吧,能建四层洋楼?”
敏质疑了,问。
“他念书不怎么样?但有生意头脑,好像是跟一个人搞绿化带什么的?一年就赚了二百多万。”
三姨边喝茶边说。
“那个蛇现在还在吗?”我也忍不住问。
“它现在还在河里,好多人都看见过,说现在又长大了不少,洞在河中小岛上,前年有次找鸭子我去岛上,那棵大树底下有个洞,口比脸盆口还要大,吓得我转身跑回来了。”
“哦!”
“今年河干了,那棵大柳树枯死了,那个洞也找不到了,那个大蛇也不晓得藏到哪去了。”
三姨带着惋惜的语气说道。
故事到这就告一段落了,为什么这么说呢?因为我总感觉这个故事还有后续,因为那条蛇还在,它还会出现,只是不知道它何时出现,又以什么方式出现?就好像三十多年前,它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卢花家,陪伴她几个月,当然也是惊喜与惊吓相伴,九个月后又凭空消失。可也没走远。它为什么会那样呢?这个疑问至今没有答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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