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献忠的起义部队来到四川,严惩土豪恶霸,拯救平民百姓,人们打心眼里拥护他。还编了歌谣唱道:“八大王,进四川,贫民百姓见青天。”他的大营扎在大巴山脚下鸡山梁时,留下了这样一个故事。
一天傍晚,八大王办完军事,带着几员部将,到附近百姓家中巡访。他们翻过一架架山梁,见不少田地荒着,好端端的一个天府之国,竟被官府弄成了这般模样,感到十分担心。
转眼间,来到一间茅屋前,门半掩着。张献忠和随从跳下马来,轻轻推开门,只见屋里空荡荡的,角落的草堆上躺着一个须鬓斑白的老人在呻吟着。老人听见有人进来,忙问:“是谁?”
“大伯,我们是赶路的盐商,想借个歇。”张献忠回答说。
“我这里窄,荃儿也未回来,没人照料你们。”老人话未落音,一个青年喊着爷爷进来了他对老人说:“我在城里讨了两把米,给你熬点汤喝。”老人连忙制止:“算了吧,郝老财的生日又快到了,我们准备的鸡还不够斤两咧,拿去喂鸡吧。”
那青年不开腔了,成串的泪珠落下来。张献忠忙问怎么回事。青年告诉他,在这缙县地方,有个姓郝的大财主,仗着他儿子是兵部尚书熊文灿的亲信,霸占了附近好几个县的土地,对庄稼人除重租盘剥外。每年他家还要办好多次生日,都要农民送礼,不送就得遭映。再过三天,郝老财的生日就到了,我们的鸡才四斤七两,要五斤重才行咧。
听了这番话,八大王愤怒万分。他叫随从取了些银子给青年,让他好好伺候爷爷,便骑马回军营去了。
三天后,郝财主的生日到了。张献忠和几员心腹将领扮成盐商,挑着担子来到缙县,在城外找个客栈住下。买了几只肥鸡母,一人提一只夹在人群里“拜寿”去了。
郝老财在豪华的庄园里大摆宴席,走廊到大厅摆满桌子。奇怪的是桌上都有面大镜子,只有大厅正中那桌没有,却铺上名贵的桌毯,张献忠等人站在走廊前,暗猜着这老家伙在要什么花招。一个庄稼汉拉了他一把,叫他们在桌旁坐下。
晌午过去好久了,人们肚子饿得咕咕叫,却不见动静,但谁也不敢吭声。好容易郝老财和一伙达官贵人从后厅出来,一同围坐在正中的席位上,厨师们忙碌起来,大鱼大肉,山珍海味,一个劲儿地上菜。只见他们划拳饮酒,闹得不亦乐乎,而这些贫苦农民的席上连水也没有端一杯来。大伙都望着那面大镜子,镜子里照出端菜人的影子,人们就要做出吃菜的样子,镜子里出现斟酒的影子,人们就要做喝酒的样子,谁也不敢违背,张献忠的几员猛将早已耐不住,几次想发作,都被张献忠制止了。到了退席的时候,这些饿着肚子的受苦人,还得装出吃得很饱的样子离去。
归途上,张献忠决心收拾这个地头蛇。这时秋月当空,格外明亮,他灵机一动,叫人在门口挂了张大商帘:“出售月亮”第二天,这件事一下轰动了全城,看热闹的挤满客栈门口。郝老财的一个爪牙,忙将此事报告主人,郝老财大为震怒:“这月亮是我郝家私物,竟有人敢出售,这还了得!”于是带着一群家丁打手,直奔张献忠住的栈房。
“你是干什么的?”郝老财怒气冲冲地问,“我卖月亮。”八大王冷冷地回答。“我要把你的月亮全买下。”“那行,”八大王说,“价钱是你昨天收的全部寿礼。”郝老财急了:“我要先看货,你的月亮在哪里?”张献忠叫人提了桶水放在他面前说:“就在这里。”郝老财一下跳起来:“胆大狂徒!竟敢出卖水中月,骗取钱财….”八大王也勃然大怒,在桌上一拍:“你独霸一方,压榨百姓,摆设镜中筵,该当何罪。”接着大喝一声:“给我拿下!”郝老财那帮家丁哪里是张献忠部下的对手,早被打得七零八落,郝老财也被拥绑起来。
当他知道这大汉就是赫赫有名的八大王张献忠时,还强作威风地说:“我儿子郝魁会来收拾你的。”
张献忠立即派人从军中取来一辆囚笼,里面枷着的正是郝魁,郝老财这才像瘪了气的皮球似的鶿了下来。看热闹的人拍手称快,欢呼起来。
张献忠命令把郝老财搜刮的民脂民膏全部分发给穷苦百姓以后,就带着一支人马攻打县衙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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