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名字
由国庆(天津)
我生下来是个8斤8两的大胖小子,据说当妈妈听到西营门外卫生院医生通知时,她的倦困一扫而光,瞧着我重重地压在那台小秤上,喜出望外。这是1968年国庆前的早晨,产房外恰好过来一队“红卫兵”,敲锣打鼓,呼声震天。
妈妈说,我在她肚子里大概六七个月时就很不老实了,怀着我的她每天不仅要教课判作业,还要背“语录”开大会,外面越热闹我越在肚子里撒欢,扰得她几次险 些背错了词儿。或许是如火如荼的口号催生,或许是不想在国庆游行的人浪中给妈妈添乱,我迫不及待地提前两天来到这世间。
按同辈孩子论,我的名字中间字该是“俊”。“正好是庆国庆的大喜日子,干脆就叫‘俊庆’?吧。”妈妈已经记不清产房外是哪位同事高兴地说了这么一句。刚 上户口没几天,不少人觉得我的名字听似女孩,于是又改“迎庆”了。那年月,许多孩子的名字都深深镌刻着时代的烙印,我怎能例外呢?几天后,在学校校长的建 议下,我拥有了在当时看来最响亮的名字——“国庆”。妈妈再次跑到派出所为我更名,户籍警可能?有些烦,“你不是前几天才来过吗?怎么又要改名字?”但当 警察得知新名叫“国庆”时,不禁连连称好,说这名字很革命,早该如此。
记得我家最初的户口簿上我的姓名栏里挤满了用蓝黑钢笔填写、修改的3个名字,上面清晰地盖着几个民警的名章,这纸记忆只可惜在当年无法复制,无法收藏。至今遗憾失落的还有一本1968年的火红封面的小怀历,因为妈妈在祖国生日和我生日的2个格子里特别用红笔画了钩和笑脸表情,现在想来那可能是艰苦岁月中 妈妈最大希冀的流露吧。缘此,我对“1968年”很敏感,一直计划收集各样有关当年国庆节的故纸与物品,以寄情思。
妈妈一生亮嗓门,在家、在胡同喊我名字时“国”字声重且大,“庆”音很散,几乎就是个浅浅的一带而过的长尾音。40年来我早就习惯了“国——”的唤声。近年,病榻上的老娘无论多么痛苦,但喊起“国——”来依旧响亮。2009年2月末,她唤着我的名字,向我吩咐了许多家里的要事,临走的时候还不断喃喃地叫 着我。我想,她为大家、小家付出了一生,实难割舍,儿是老人家的希望么。
老娘走了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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